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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易 一把鋼鋸、一把小水果刀、一個裹著毛巾的癢癢撓,47歲的保定硬漢鄭艷良用這三樣簡單的工具,在家中床上將自己患怪病的整條右腿鋸下,為忍住疼痛他咬掉了四顆槽牙。如今,同樣的怪病還在他左腿上無情蔓延。鄭艷良希望好心人支招,醫治好時刻折磨自己的怪病,安上一副假肢,重新為妻女撐起一個家。 在讀這一新聞時,我忍不住顫抖。那鋼鋸的吱嘎聲響在耳邊,咬掉的四個槽牙如在眼前。真是血腥的一幕,如看恐怖片。如此情景,讓人想起《三國演義》中刮骨療毒的關羽。而鄭艷良的“硬漢指數”也明顯超過了關羽,畢竟刮骨療毒還是華佗操刀,而且有人下棋作陪,而鋸腿則是鄭艷良親手完成,百分百孤軍奮戰。小人物的徹骨絕望,戰勝了大英雄的行為藝術。
也是因為太匪夷所思,有些網友質疑這一新聞的真實性,還有認證為專業人士的網友,指出其自己鋸腿的種種不可能性。不過,島城的醫生稱,因為鄭艷良血管嚴重栓塞,不排除有特殊情況出現。
在我看來,這一事件某些情節的真假并非關鍵點。因為,鄭艷良無意去爭什么“硬漢”的稱號,他的怪病是真實存在的,他的貧困是人所共見的,他的斷腿也是有圖為證的,他想要的只是一副假肢,這一實實在在的、可憐的訴求,不是明明白白地擺在這里了嗎?退一萬步講,即便其中有虛構的部分,會帶來一點心理上的不舒服,可是,你能說他不值得同情,不需要幫助嗎?
鋸腿故事并非孤例。我們還記得,為治腹部積水,“剖腹自醫”的重慶農婦吳遠碧;自制血透機,13年力抗尿毒癥病魔的南通患者胡頌文;父母5年來靠一臺山寨呼吸機,延續生命的臺州小伙付學朋……他們蠻干、硬干、巧干,干出了別人不敢干、不敢想的事,其中自然少不了質疑。事實上,我們也不應該執著于這些故事,說到底,它們只是貧困下的同一個悲慘故事,他們和所有的弱勢群體在本質上是一樣的。即便沒有傳奇,沒有奇跡,他們的悲慘境遇同樣在拷問這個社會的缺陷。
首先是醫療體制問題。上述極端個案多發生在農村,他們的悲愴讓我們看到了“新農合”底下的冰冷現實。雖然官方早就稱“2011年我國已有8.32億農民參加新型農村合作醫療制度”,但事實上,大多數地區的“新農合”報銷比例畸形,鎮衛生院約報銷50%,縣醫院約報銷40%,而這些小醫院根本治不了大病。我們也明白,提高報銷比例是一個漸進的過程,但對少數罕見怪病的保障能否提高一點?而且,“某省級退休干部一次住院花費300萬元”的報道刺激我們的神經,希望有關部門真正作為起來,把住過度公費醫療的門,醫療經費向基層傾斜一點,那會救多少條命啊。
其次是相關救濟制度。沒錢治病,原本應該向社會救助體系求助,但從新聞中并未看到相關部門有所舉動。根據以往的模式,往往在媒體報道之后,相關部門才會跟上,這是一種怎樣的本末倒置?而且,走在前面的還往往是愛心人士,他們能給予鄭艷良們以溫暖,但力量終歸是有限的。
一個落難
老百姓的的
悲愴自救是一記響亮的耳光,它抽打著這個社會的缺陷,可能無甚力量,但每個人都聽在耳中,痛在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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